第一卷 伞下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晨光是夜晚的暮色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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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光薄雾,晨风稀疏。</br>有人在幽黄山脉的某处山崖之上等待了许久,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某个应来之人。</br>于是身周巫河显化,一步踏入虚空,向着天穹而去。</br>那些藏身于大泽青山之上天穹中的越行之阵迟缓地旋转着,先前被某个剑宗弟子拖曳着剑光一路穿行而去,却是损坏了不少。</br>那道身影于是落在了第一处天穹之阵前,静静地看了许久,从袖中伸出手来,有缩小版的越行巫痕在掌心浮现,而后大泽深处有冥河之力涌动而来,落入掌心,又被牵引着,落入了那处越行之阵之中,于是那些被斩断的阵痕被重新连接。</br>大阵缓缓发出沉重的转动之声,而后无数黑气弥漫,隐入了天穹之中。</br>那道身影收回手,平静地穿过越行大阵而去。</br>直到出现在了第二处被损坏的大阵之前。</br>大泽之中冥河之力再度被牵引而来,以他掌心那个越行巫痕为基础,一点点将那些损坏的阵痕重新链接。</br>一切落于天穹而藏于大雾。</br>于是人间一切不可得见。</br>不知过了多久,那道身影离开了天穹,落向人间大泽之中某处青山之巅。</br>山林之中,有人正盘坐于林雾之中。</br>而那道身影落在了林间,踩着一地青黄的落叶,向着那边走去。</br>“忱奴死了。”</br>那个盘坐于林雾之中的人听见那阵脚步声,抬起头来,静静地看着他说道。</br>正是叔禾。</br>静待于南衣城前,最后却发现大泽之中有离奇故事发生的叔禾。</br>来的人自然便是明蜉蝣。</br>明蜉蝣停在了林雾边缘,平静地说道:“我知道。”</br>这一句平静而简单的我知道,让叔禾后面或许有着些许悲愤的话语重新咽下了肚中,抬起那张有些苍老的脸,看着这个比他们年轻许多,却无比强悍的南拓灵巫。</br>明蜉蝣轻声说道:“明知道北巫道未必与我们同心,却还未曾留有警惕,忱奴之死,我觉得理所当然。”</br>叔禾沉默了很久,说道:“我们以为他与那个不知名的剑宗老弟子战过一场之后,受了很重的伤。”</br>明蜉蝣缓缓说道:“他当然受了很重的伤。但那只是躯壳魂体之上,与杀人的手段无关,剑宗弟子哪怕神海干涸,但当他们握着剑,也有能够杀死你们的能力,为什么对于花无悲,你们便能够放松警惕?”</br>叔禾静静地看着明蜉蝣,看了许久,而后缓缓问道:“那你呢?”</br>明蜉蝣挑眉说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</br>“你又去了哪里?”</br>明蜉蝣平静地说道:“我在幽黄山脉。”</br>“你在那里做什么?”</br>“等两个人。”明蜉蝣沉默地看向西南那处高山。</br>“可惜他们一个都没有来。”</br>叔禾静静地看着明蜉蝣,没有说话。</br>明蜉蝣颇为叹惋地看着那边,缓缓说着:“第一个人没有来,我能够理解,他是藏起来的人。但是第二个.......”</br>“第二个是谁?”</br>叔禾看着明蜉蝣问道。</br>“第二个,是丛刃。”明蜉蝣平静地说道,“我比灵巫高出三尺六,于是便坐在山崖之上,等待着那个从谣风回来的剑宗之主。但他没有来。”</br>明蜉蝣低下头去,静静地看着脚下的落叶。</br>“他路过幽黄山脉的时候,看了我一眼,而后直接去了南衣城。”</br>“我比灵巫高出三尺六,是灵巫之上,鬼神之下的黄粱第一人。我本以为他应该多看一眼。”明蜉蝣轻声说着,“但是他没有,他受了很重的伤,心口插着一柄剑,我以为这样的他,也总该看我一眼,或者亲自来到山崖之上,与我闲坐一会,问问我想要做什么。”</br>“但是他没有。”</br>这一句是叔禾说的,这个年迈的南楚灵巫似乎也意识到了其中的意味,是以神色复杂,脸色难看。</br>“是的。就像槐安历来对于黄粱的蔑视一般。”明蜉蝣说得很平静,只是心中想来心绪难平。</br>“你为什么不去找他?”叔禾看着明蜉蝣问道。</br>明蜉蝣沉默了少许,静静地看向北方。</br>“当他路过的时候看了我一眼,便去了南衣城中与他的某个弟子闲谈的时候,我便失去了主动找他的勇气。”</br>“原本我的想法,是要牵制住丛刃。”明蜉蝣轻声说着,“后来才发现,这是没有必要的事。像丛刃这样的人,没有下场的必要。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,从来不是南衣城,而是我们。”</b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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