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二章 普天之下莫不如是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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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少年脸上有着一些血色,尤其是在眉角处,那是先前从壁垒之上跳下来的时候摔伤的。

那样的一种色彩,虽然并不会让小少年的端正清秀的眉眼变得丑陋几分,但却也是有了一种很是凌厉的观感。

陆小二握住了剑,再度向着那个衣角被剑意斩去了几分的悬薜院先生而去。

后者皱眉站在那里,沉声说道:“你知道你在找死吗?”

哪怕不欺人间年少,也不会是无限度的不欺。

面对着一个执剑的并不友好的小少年,世人能够容许几分,便取决于他们自己的态度。

陆小二倒是轻声笑了起来,像极了当初在南衣河边,双手包得像是粽子一样,却依旧从那些师叔们身后走出来,握着剑与人间剑宗的剑修对峙时的模样。

小少年笑得很是认真,所以说得也很是诚恳。

“你们又知道你们是在找死吗?”

那个悬薜院的剑修先生沉默了下来。

悬薜院向神河向槐安宣战,自然是一种找死的行为。

他当然知道。

所以那个小少年当然也知道,自己拔剑而向这个小道境的剑修,同样是找死。

只是生死是大事,有时却也是小事。

周山远没有说话,但是小少年却是继续说道:“岭南剑修都被你们杀完了,难道还差我这一个吗?”

周山远的剑在身周环游不止,却并未有什么落向小少年的趋势。

这样一个剑修也没有与小少年说什么抱歉。

岭南剑宗要作为槐安屏障,守住这片人间。

但悬薜院当然也有自己的立场。

那么归根结底,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呢?

......

“悬薜院臂骨失窃之事,与谢苍生脱不了干系。”

在小少年一路向南而去的时候,那样一个白衣书生亦是回到了南衣城中。

提着酒壶的老书生与年轻书生便一同站在那样一处杏花林中,静静的看着这片当初某个被大家叫做谢先生的道人最喜欢来的林子。

云胡不知默默的看着那些早已凋谢殆尽,结满了黄红色小小果实的枝头。

卿相所说的东西,他当然并非一无所知。

“梅先生与我说起了这些事情的时候,我便已经猜到了。”

云胡不知轻声说道。

“悬薜院的东西,当然也只有悬薜院的人更为了解。”

尽管当初卿相他们一直怀疑臂骨失窃之事,与书院之人脱不了干系,只是大概谁也没有将这些事情,与那样一个远在南衣城的坐观杏花的道人联系在一起。

这个书生说着便沉默了很久,而后看向了自家老师,轻声说道:“所以说来说去,其实一切都是悬薜院的错?”

卿相提着那壶新买的酒,送到了唇边,平静地啜饮一口,淡淡地说道:“没有哪场风雨,是由某一个人某一个地方便能带来人间的。”

这样一句话的意思,自然很是清楚。

天下之乱,天下都有错。

不止悬薜院,不止青天道,不止人间剑宗与某个北方的陛下。

尽管所有人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恶人。

但不是只有恶人才会做恶事。

问心觉得自己无愧的人,同样会。

这大概也是当初卿相与东海面馆掌柜王小二,说着那些所谓万般其实从不同流的道理的缘由。

人间不可能真正同流如一。

你有酒疸。

他有短视。

你爱喝酒。

他爱喝茶。

一切从最为根本的东西上,便已经彰显了这片人间的不可统一的割离性。

于是恩怨交错,于是矛盾激发。

最终由千万股细小的微流,演变成了一场浩大的溃堤之河。

卿相喝了许久的酒,转头看向北方,平静地说道:“倘若当初神河未曾收下那一截臂骨,人间又何至于走到这样一种境地?”

云胡不知沉默无言地站在那里。

当然是这样的。

倘若丛刃没有离开南衣城,一切的一切,都不会发生。

倘若丛刃没有死在东海,南方也不会彻底失去控制。

那样一个剑修在剑宗园林里睡觉,当然不止于睡觉。

那是一个南方平稳的极为重要的因素。

卿相没有再说什么,转身向着杏林之外而去。

“神女大人在哪里?”

年轻书生轻声说道:“静思湖中。”

于是饮着酒的老书生穿过了那些寥落的讲道溪坪,向着那片白玉兰林而去。

卿相在穿过那一条小道尽头的时候,下意识地沉默了许久。

说到底,虽然卿相是大妖,是黄粱之人,只是他不修巫鬼,修得是北方大道。

这样一处与冥河相通的静思湖畔,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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