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出城（1 / 2）

“哗！”水花爆开，玉盘一样的明月破碎开来，化为细细的波涛。

寒越一半身体钻出水面，吐了几口嘴巴里水，伸手顺着头发抹了几下脸，让视线清晰，然后打量着周围环境。

四周是光滑潮湿的岩壁，幽黑深邃。

寒越发觉自己原来是置身一口深井中，他仰起头，目光穿过井口，望见了遥远渺小的金黄明月。

脚下传来震动，一朵巨大的白花哗地一声曝出水面，寒越惊忙坐下，乘着那朵白花迅速飞起，钻出了井口。

“妈呀！”刚刚准备往井里撒尿的一个少年被大花撞飞，双手乱舞，向后一屁股跌坐到地上。

寒越坐着白花花蕊中，旋转着飘然落地，好像一个月下降落凡尘的仙人。

白花跟寒越胸口的项链形状一模一样，向落时候五片花瓣同是上下摆动，好似禽鸟翅膀一般，水珠颤抖，不染出尘。

“主人，天快亮了，怜幽只能将你送到此处了。”白花发出声音。

寒越点点头，跨步下了白花，白花化为一条长长的幽光带，好似灵蛇一般飞快钻进了寒越胸口的五色花项链里，项链上的五片琉璃花边顿时闪出晶莹剔透的光芒，然后渐渐黯淡，变为凡品。

“井神饶命，井神饶命，我不是故意冒犯的！”被白花撞到的少年朝着寒越，坑头如捣蒜。

浑身湿漉漉的寒越怔怔地看着那少年，忽然叫道：“阿羽？”身上水滴噼里啪啦地向下落着，很快将周围地面打湿。

那少年听着声音很熟悉，抬起头来，眼睛的慌乱渐渐变得惊喜，叫道：“越哥！”

“越哥！我就知道你不简单！！”楚羽用袖子擦着寒越脸上的井水，兴奋地说着，“你当井神了么？”

“狗屁井神！”寒越骂了一句，拧着自己湿透的衣服，情不自禁地叹气。

他也不愿向着楚羽做过多的解释，只是怅然地站着，记忆纷乱，迷茫、恐惧、惊异、悲伤各种混杂在一起，把他的脑袋搅得犹如一团乱麻。

然后，寒越摸到了尚自留在怀中的小兔娃娃，身子如触电一样抖动了一下，急冲冲地道：“阿羽！褚大人府上出大事了，我必须赶快出城去！我妈还在城外呢！！”

楚羽也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，抬头看了看天空渐渐消失的启明星：“天马上就亮了，等到天一亮城门打开，我就陪越哥你出城。”

楚羽说完，忽然愣了一下，因为他发觉这位大哥的气质跟平时不太一样，一直黯淡无光的眼睛多了一些灵光，身上这样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。

寒越却完全忽略了楚羽的奇怪表情，眉头蹙起，咬下了一下嘴唇，用沉重的目光望着楚羽道：“阿羽，实话对你说了吧，褚大人被大王灭门，我现在是通缉犯，你跟着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。”

经历了一夜惊心动魄的事件以后，寒越似乎长大了不少。

楚羽吃了一惊，瞪着眼睛望着寒越，说不出话来。

寒越知道这个兄弟向来胆小，温言安慰道：“没事，你赶快走吧，要是天亮被官兵发现你跟我在一起，那就麻烦了。”

楚羽听到这句话，不由得眼眶一湿，胸口一热，猛然把心一横，捏紧拳头道：“大哥说哪里话！？做兄弟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，大哥如若不嫌，就让小弟我跟着大哥鞍前马后，一起亡命天涯吧！”这句话本来是戏文里的台词，此刻楚羽套用过来，只觉得热血沸腾，毫毛都一根根精神抖擞地竖了起来。

寒越想了一想，用沉稳的眼神注视着楚羽道：“阿羽，这不是一件事小事，你要考虑清楚。”

楚羽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大声说道：“越哥，其实我早就想出去闯一闯了，就是胆子小，如今跟着越哥你，感觉什么也不怕啦。”

寒越今夜遭遇到那么多事，其实心力已经憔悴不堪，陡然听到楚羽这句话，就如被注入了新鲜的能量一般，振作了精神，感动地用右手抓住楚羽的肩膀道：“好！就由我们两兄弟一起亡命天涯吧。”他另一只手向天摊开，像是演说时情绪激荡的慷慨陈词。

亡命天涯。多么落魄却又潇洒的词汇。

两个落魄的少年聚在起来，又能不能上演潇洒的传奇？

天很快亮了，太阳渐渐升起，明媚的阳光慢慢爬过汤城高伟的汤城城墙，烘干了街头的绿叶上的露水，也将寒越湿漉漉的衣衫，很快烘干了。

辛劳的人们又陆续出现在街头巷尾，为生计，为理想，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。

汤城繁华富庶甲天下，不过才早上八点，街头已经很有几分喧嚣闹腾，而昨夜褚府花园中一场惊心动魄的风雨，就这样被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中。

“越哥！”楚羽气喘吁吁地穿过忙碌的人群，跑了过来，将寒越拉到墙边角落里，小声说道：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每道城门今日突然开始排查，十分严格，进出都要核对身份，恐怕我们很难出城。”

“妈的！”寒越狠狠地骂了一句。他当然知道为什么，褚大人既然已经被认定为术师，证据确凿，那